【游戏产业】未来、全球化与其他：对谈腾讯公司高级副总裁马晓轶52pk新闻中

有些面试会因为频率和时间的增加而越来越有趣。举个例子，采访腾讯高级副总裁马孝义先生，就是这样。

从2015年开始，楚乐对马孝义先生进行了多次采访，有时是一对一的采访，有时是多对一的小组采访。

有时候会翻翻之前的年度面试。在这些采访中，你也许可以直观地看到腾讯游戏的进步方向，他们的思维，他们重视的事情，以及他们对一些问题的应对策略。如果你看看时间轴，你会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。

在2016年《第一世界问题》的采访中，我们讨论的焦点仍然是中国市场。但是现在，全球化已经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，腾讯似乎做得相当好，不仅思路清晰，而且取得了相当出色的成绩。其实才4年，其实可能还没有。

同样，在2019年题为《时刻关注下一波》的采访中，马晓彤先生在提到TGIF(腾讯游戏玩法创新基金)的时候，也曾经说过，这个基金主要面向全球优秀的开发者。这次我了解到国内有一些团队得到了这个基金的支持，也有一些成果发布。很多人可能不了解，但对于一个商业公司来说，这个职位其实很重要。

今年，我们也有机会和马孝义先生交谈。本次采访的另一个重要背景是腾讯游戏的年度新闻发布会。在我的印象中，腾讯游戏已经很多年没有单独举行过新闻发布会了。在40多个产品中，从rpg到strategy slg，再到open world mmorpg & hellip& hellip最后，创建了一个主机游戏技术演示。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文华镇等一批功能性游戏。去年马孝义先生在采访中提到，游戏要满足更多人的需求，发掘更多维度的价值。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。

发布会上公布的一系列功能游戏

在这次采访中，我们一如既往的提到了很多问题，比如全球化，新技术，3a游戏，游戏对社会的价值和意义。当我们站在当下，回顾过去，就有机会验证之前的预测是对是错，但最重要的是，我们能看到一直不变的坚持和态度，就这样一脉相承。这也是我们每年都乐于和马孝义先生交谈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
以下是采访的主要内容，已删减调整。

今年上半年，全球在线生活方式可能前进了10年

触摸音乐(以下简称触摸):来说说今年不得不提的一件事。你认为会对游戏行业产生什么影响？

马:从短期来看，整个数字内容产业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。今年全球游戏行业收入可能增长10%左右；从长远来看，人们更习惯于在家生活、工作和玩耍，这将对整个行业产生积极的长期影响。

Touch:你觉得这种影响会持续多久？

马:大家都说全球网络生活方式可能会超前10年。以前认为培养用户习惯需要5 ~ 10年，今年可以提前达到用户渗透率。

Touch:但是对于很多公司来说，这种线上也是一种压力？

马:当行业发展速度快于大家预期的时候，一方面带来了更大的机遇，另一方面也带来了挑战。很多时候，不是机会来了就抓住的。关键是看你准备好了没有。

抚触:从你的观察或反馈来看，在此期间，玩游戏的孩子和父母之间的冲突是否有增加的趋势？

马:给社会和大家都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和压力，所以上半年我们也加大了对未成年人保护的投入，加快了保护体系的升级。我们在活动前、活动中和活动后建立了未成年人保护制度。最近如果大家都关注的话，我们的未成年人保护系统进一步升级到了3.0阶段，专门针对孩子冒用父母身份信息绕过监管的问题，扩大了金融级人脸识别和验证技术的应用范围。

这项技术涵盖了两大环节:登录和支付。对疑似未成年人的账号进行针对性筛选，筛选后限制游戏时长和消费。在后续工作中，我们还将采取更多措施，加强对重点群体和问题未成年人的保护。

所以，就像我刚才说的，面对一个突然加速的变化过程，我们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要加快。而且之前打基础也很关键，不然就来不及了。

Touch:记得之前的采访中，你谈到了游戏企业与社会形成契约。现在，你认为与社会的这种契约已经形成了吗？你觉得外界对游戏公司的看法公平吗？还是你心目中的公平？

马:我想我们正在进入一个从未涉足过的领域。游戏是一个新兴的行业。近年来，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，移动互联网得到了快速普及。所以，自然我们也需要面对一些社会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。

面对这些情况，需要形成新的社会认知，逐步形成新的认知边界，这是我们当初认为游戏产业应该与社会形成新契约的思想来源。在探索和理清这个界限的过程中，我们觉得能力越大，责任越大。面对新的问题和挑战，所有人都应该采取建设性的态度和方法。作为行业龙头企业，我们会在未成年人保护方面做得更多。

触摸:这几年你也在探索游戏的社会价值。你好吗？现在大多数人赞成吗？

马:客观地说，现在还处于一个非常初级的阶段。我之前说过，如果拿电影行业来比较，游戏行业就像1930年的好莱坞。1930年社会是否广泛认可电影的社会价值？我不这么认为。所以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
本质上，游戏作为技术进步带来的文化表达和新的文化体验，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可，也必将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认可。我们需要付出更多努力，让游戏真正得到年轻人、主流社会和下一代的认可、理解和喜爱。这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过程。

触摸:对于年轻人来说，享受和认可应该没问题。但是对于中老年人来说，似乎不太好理解。

马:我还需要更多的接触。回想15年前，互联网远不如现在普及。现在中老年人使用微信更多，上网也变得非常普遍，所以没有争议。所以我们也需要推出不同主题的游戏，让不同年龄、不同喜好、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都能接触到游戏。我们有一个致力于探索这方面的团队，我相信有一天，整个社会都会明白的。

触摸:如何平衡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的关系？

马:很多商业价值的实现是因为它们提供了相应的社会价值，所以关注社会价值很重要，不仅仅是为了公益。这些人是有需求的用户，我们要在这个过程中提供有价值的服务，实现业务价值。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业务逻辑。

只有得到核心用户的认可，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功

Touch:关于全球化，过去一年的进展是否超出了你的预期？我看到在去年第四季度的财报中，23%的游戏收入来自海外。

马:这个数字是意料之中的，但速度比我预料的要快得多。这是全球化的长期收益，但离我们真正想要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
Touch:这个目标是什么意思？

马:是我们的愿景，前面已经提到了:我们希望腾讯不仅是世界上最大的游戏公司，也是最强、最好的游戏公司。

Touch:你的海外团队现在布局如何？就进展而言，梅田和光子似乎都在海外有工作室。

马:我们一直鼓励每个工作室开发更多的全球化产品。为了更好地了解全球市场，每个工作室都有越来越多的人被部署到海外。我们在欧洲和北美有R&D团队，在东南亚、中东、欧洲和北美有自己的分销办事处。

在发布今年一季度财报时，我们说腾讯最大的工作室是riot、supercell、梅田、光子、魔方、北极光。你可以发现已经有一些国外的工作室了。

与此同时，我们一直倡导每个人都可以从更多的来源寻找机会，所以开始了许多长期的布局，包括完全基于海外市场的团队和从一开始就为全球市场开发的产品。

Touch:你会如何评价腾讯现在在海外地区的竞争力？

马:坦率地说，我们是世界手机游戏的领导者。看看2019年全球手机游戏月度活跃用户排名表。前十名中有五个是我们的游戏。

来自app annie的统计

然而，游戏行业变化很快。无论是终端之间的不断切换还是用户口味的变化，如何适应这种变化是一个游戏公司长期成功的关键。这方面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。

触摸:具体？

马:玩家对游戏类型的追求有很多变化，比如想要更有战术性，更开放，用户之间的互动更大规模。从上一次面试(去年11月)开始，我们对这一部分的看法没有改变，越来越多产品的成功让我们看得更清楚。

其次，行业对产业化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。内部我们称之为生产价值，美术、技术、制作等能力和精细度的门槛会越来越高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个人电脑、主机和移动平台之间的定位越来越近。

Touch:听说你还在做全球技术分享菜单。这个怎么理解？

马:每年在gdc，我们都会组织一次腾讯游戏家族的聚会，让大家聚在一起，在饭桌上分享游戏和技术。

有一次，坐我旁边的人来自一家小公司。他兴奋地告诉我，为什么我们能投资这么小的一个品类？然后他问我坐在我另一边的是谁。我说这是育碧首席执行官伊夫。我们可以一起谈谈......

在这些交流中，我们发现每个人的需求都不一样。腾讯有一大套工具，包括商业化、服务器、反外挂、运营、研发管理、公司管理等等。所以我们一直在和我们投资的公司谈，我们把这些当做腾讯提供的自助餐。所有的能力都摆在桌面上，每个人都可以自己选择。

触摸:谈投资。听说你们一直在全世界寻找擅长做创新产品的工作室。

马:是的，差不多三年前，我启动了tgif投资项目，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一个小型创新团队。最近有工作室慢慢走出来。例如，在今年的ps5发布会上，tgif投资的一个团队玩了一个游戏。我们希望帮助行业找到从0到1贯穿早期想法的团队。

当然，如果把全球成功看做10的话，从1到10也是很重要的，比如开放世界多人竞技的战术策略& hellip& hellip即使你正确地看待这些大方向，也很难做出它们。

所以在过去的一年里，我们在欧美投入了大量的团队，其中一些是传统主机游戏的工作室，希望能帮助他们从1到10贯穿各个部分，把一个初步验证过的概念变成一款真正顶级的游戏。

触摸:有没有具体的投资逻辑？

马:我们的原则很明确:永远投资顶级球队。

我们对品类没有偏好，即使是很小的品类也值得投资，很多大品类最早也是很小的品类。只有得到核心用户的认可，才能在大众市场取得更大的成功。

触摸:这个过程中有没有遗憾？

马:还是有的。我觉得我们对随机性的认知需要补一些课。

例如，在roguelike游戏中，玩家可以建立自己的策略组合，并从随机挑战中获得乐趣。此外，随着平台计算能力的增强，随机性可以变得更加复杂、更具挑战性和更加面向人工智能。

和其他三点(更战术、更开放、更大规模的用户交互)一样，是未来可能有重大突破的关键词。

试图开发一款真正的原生云游戏

摸摸:再来说一个话题。现在很多厂商都在探索开放世界的范畴。为什么这个范畴如此重要？你认为它代表什么？

马:我觉得是自由。以前，更不用说打开世界了，加载一张地图需要很多时间，但是随着技术的发展，我们已经能够实现无缝的大地图，这给了玩家更高的自由度。

触觉:所以更像是某种技术能力的证明，还是制作能力？

马:不仅如此。就像虚幻引擎中的5 demo支持实时计算一样，可以和所有对象实时交互，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设置什么可以交互，什么不能交互。这样可以带来更多的可玩性。

触觉:你刚才说技术进步可以帮你找到玩的突破口。你认为未来几年最有可能影响游戏行业的新技术是什么？

马:有很多。当然，第一个是大家谈论最多的5g。低延迟、高带宽带来的技术进步，对网游肯定有帮助。我们内部还有一个项目团队，正在努力开发一款真正的原生云游戏。

Touch:它和其他云游戏有什么区别？

马:我们想玩一个完全不能在本地运行，却可以在云端运行的游戏。现在项目还处于初期阶段，我很难描述，但可以谈谈我们的理解。

首先，云可以支持显卡集群。比如1000个显卡可以一起计算图像，比本地运行的任何一个最好的显卡都要好。

第二，本地游戏很难切换控制权，但云游戏即使只有一个角色，也可以轻松在1000人之间切换控制权。

Touch:除了云游戏，你认为还有哪些技术对游戏有帮助？

马:再说虚幻引擎5，也代表了一个行业发展方向。

几年前，当我还是epic games的导演时，我们在会上谈了一个设想:不需要任何程序，让策划人员直接开发游戏，把游戏从繁琐的技术中解放出来。在这方面，我们做了很多研究，比如用ai做地图，用ai设计npc行为。现在，虚幻引擎5又朝这个方向迈出了一步。

Touch:对腾讯有什么好处？感觉大公司的障碍之一就是技术和艺术更强。

马:短期的好处不好说。但首先，我们是全球领先的游戏公司。这个行业能成长壮大，就要有红利；其次，从繁琐的制作过程中解放出来的人力会放到其他地方，游戏开发会不断升级。

失败在大多数时候是不可避免的，但成功是偶然的

触摸:据说腾讯内部很多合作伙伴都觉得公司对创新品类有很好的了解，方向是对的，但是很难落地。

马:在探索新品类的过程中，失败的概率可能是90%，所以我们会对团队提出几点要求:

第一，一定要走对方向，有坚定的信心，一次又一次的尝试；第二，团队本身要相对完整，知道自己的能力边界；第三，要和当前市场保持平衡。

第四，刚才说的工业化也很重要。《耶稣生存》并不是第一个成为战术竞技类的，但它最终取得了成功；暴雪很多产品不是第一次做某一类，但总能做到最好。这需要高水平的生产能力。

所以我们要求内部团队清楚的知道发展方向，足够深入的了解轨迹，然后在这个方向上进行稳健持续的尝试，不断提高各方面的生产能力。确保一旦找到突破口，就能开发出行业内生产能力最高的产品。

Touch:当腾讯在一个创新品类的尝试不那么顺利的时候，你觉得普遍的问题是什么？是团队缺乏意志还是能力？比如腾讯，失败过很多次。

马:所以在这里我们要对创新有一个真正的认识。如果我们真的想创新，我们应该为此做好准备:失败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可避免的，成功是偶然的。

二次元的方向是一样的。这个概念在四五年前刚出现的时候，如果把3 ~ 5人的队伍算在内，中国做二次元游戏的队伍大概有700 ~ 800个，而今天最成功的二次元游戏只有3 ~ 4个。从整个行业来看，成功的概率在1%以下。

触摸:所以要有足够的容忍度。

马:是的。

Touch:但是有朋友告诉我，每当我看到一个新品类的机会，我的老板总是说我想要全部。

马:我们鼓励你尝试创新的类别，因为从长远的战略目标来看，我们必须做这些方向，但我们会给你足够的容忍度来做每一个具体的项目。

包括刚才提到的tgif计划，公司管理层和我都说过这样一句话:把钱扔出去，不能指望有回报。很多团队可能不会坚持。做一个产品是惊喜，如果产品成功了就是大惊喜。

Touch:腾讯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实现突破性创新？

马:游戏行业一般5 ~ 6年就有大的突破。如果要在全球范围内按概率排序，可以从我们的资源投入和准备水平上排名第一。然而，这是概率维度的相对前沿。绝对来说，创造突破性产品还是小概率事件。

3a游戏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工业化的能力

问:我看到腾讯正在联合国内外的大学和学术机构，希望为游戏行业培养一些专门人才。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
马:知乎里有一个关于常年游戏的问题:为什么中国一定要做3a游戏大作？这里我可以解释一下我的理解:3a游戏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产业化能力，各种细节都是免费添加资源，这就是做3a的态度。

我们内部拆了一个3a游戏里的一个场景，然后找了最好的外包公司做了个鉴定。屏幕上能看到的任何物体的总制作成本都是20 ~ 25万美元。这只是一场戏的成本。一个游戏有几个场景？

他们是怎么做到的？首先是长期积累，因为每次都要花那么多钱再做一遍，他们的积累可以重复利用，提高了竞争的门槛。其次，即使在效率提高之后，一台相机也只需要2万到3万美元，但如果要控制一个上亿美元的项目，分配这么多开发资源，还需要强大的组织能力和工业化的R&D能力。

在这方面，我国游戏行业与世界领先公司还有很大差距，差距主要来自人才和基础研究，这也是我们与大学合作的原因。

触动:好莱坞电影显然是工业化到极致的产物，因为有专门的学校教学生？还是行业协会引入的制度更重要？你说的专业人士到底是什么意思？

马:不一定是学校培养多少人。之前也说过一个概念。20世纪40年代末，电影科学成为世界上一门独立的学科。当一个东西要被工业化时，我们需要从学术的角度建立许多潜在的逻辑和系统。对于这里所说的专业人士，我们希望他们不仅要懂理论知识，还要适应游戏开发，玩真正意义上的游戏。

Touch:现在和大学的合作计划是什么阶段？

马:现在我们和国内外23所大学都有合作，如清华大学、浙江大学等。例如，通过工业研究基金资助研究，或建立智能图形创新技术的联合实验室。我们有一个3年计划，推出后还处于初期阶段。学术界和工业界需要一个长期的磨合。我们不指望在一两年内看到结果。这是一个510年甚至更长的旅程。